風姝瀾淒厲的尖叫聲響徹夜空，她用手捂住自己血肉模糊的臉，疼得在地上翻滾，紅姨嚇得噤聲不言，身姿顫顫發抖，不敢再看陸潛一眼。

“我要殺了你，我要殺了你！”風姝瀾仿佛瘋了一般，擡掌打向陸潛。

陸潛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，另一只手狠狠地掐住了她的脖子，將她提到空中。

風姝瀾感到一陣窒息，揪扯著陸潛的手，雙腳懸在半空瘋狂地甩動。

“還有力氣動手，很好。”陸潛瞇了瞇眼，一把將她扔到地上，又是幾道冰冷的劍光，斬向了風姝瀾的雙手雙腳。

頓時血液飛濺，骨架斷裂，兩條漂亮的手臂和雙腿從她的身體上分離，混著風姝瀾淒厲的慘叫聲，讓師如琴和紅姨不由得汗毛倒豎，心臟抖了兩下。

表情像是碾死一只微不足道的螞蟻，陸潛眼中毫無憐憫之意，只有更加瘋狂的冷血和殘酷。他微微蹲下身，扯住風姝瀾的頭發，看著那張面無全非的臉，笑道：“你說不說？”

風姝瀾瘋魔了一般，失神地搖著自己的頭，再也沒有了當初的那種傲氣和風采。“你幹脆殺了我吧！”失去了容貌，失去了手腳，她即便是活著，又有什麽意義？這不是她，她不承認眼前這個醜陋的妖怪是她。

“呵呵呵......”陸潛卻從喉嚨裏發出幾聲低沈的冷笑，狂放而陰邪。“既然你這麽有骨氣，本座就讓你活著，讓你好好享受一下做一個怪物的滋味。”

“不......不，你這個惡魔，你幹脆殺了我。殺了我！”風姝瀾看著陸潛俊美的臉，就像是看到惡鬼一般，震驚得她幾乎崩潰。

陸潛眼神一變，一腳將她踹倒在地，風姝瀾根本就無力招架，趴在地上，動彈不得，只有肌肉在陣陣抽動。“琴兒，給我搜身。”

“是。”師如琴，立即松開了紅姨，走到風姝瀾面前，看著她渾身是血的身軀，手顫了顫，有些僵硬地在她的身上搜尋著，風姝瀾動也不動，眼神空洞，似乎是放棄了掙紮。

最後師如琴果真在風姝瀾的衣襟裏層，找到了一本藍底秘籍，沒有封面，是撕掉的下半本《玄月寶典》。

“君座，秘籍在此。”師如琴趕緊將秘籍遞到了陸潛手中。

接過玄月寶典，手指在翻動了裏頭的內容，發覺剛好與上面內容接替，果然是下本無疑。

眼裏終於多了一絲興奮之意，陸潛將下本收入袖中。最後轉頭看向了紅姨，目光冷冽。

紅姨嚇得縮成一團，被陸潛一盯，就好像是靈魂都要抽掉一半，難以呼吸。顫顫巍巍地跪在地上使勁兒磕頭。“求聖君饒命啊，我說，我什麽都說，求你饒了我這條賤命吧！”

陸潛滿意地一笑，接著道：“說吧，五年前的滅門，除了你們羅剎宮，還有誰。”

紅姨見到了風姝瀾的下場，也不敢再騙陸潛，剛要開口。

黑暗中一道利箭突然向她紮了過來，察覺到風聲，陸潛立即警覺，師如琴也是一楞，心想，莫非又是殺人滅口。

這下陸潛早已設防，一掌揮出，將那羽箭擋下，暗中那人見沒有得手，立即脫身而走，消失在了林中。

師如琴本想上去追，卻被陸潛止住，覺得沒有必要浪費時間，反正紅姨沒死，真相他們遲早會知道。

陸潛轉頭看向紅姨，淩厲的眼神審視著她。“將你知道的一五一十的交代給本座。”

紅姨這才將她所知道的東西，緩緩敘述。

“五年前，玄天教聯合羅剎宮意圖聯合，誅滅摘星閣，但是當時的聖君炎離武功巔峰造極，無人可擋，兩派商議，不能硬來，只能智取。”

陸潛沒做聲，讓她繼續說下去，而師如琴神情嚴肅，靜靜聽著這段往事。

“後來兩派得知炎離與玉堂門齊少清私下頗有交情，關系密切，便想從齊少清這裏下手。”

陸潛抿著唇，但內心卻掀起了一陣浪潮，隱隱不安。

紅姨又道：“齊少清那時已被逐出玉堂門，武功全失，但有一個兒子叫齊博遠，為了威脅齊少清，讓他為我們所用，便抓了他兒子，並讓他去接近炎離。”

“後來......齊少清給炎離下了藥，導致炎離中毒受傷，兩派趁此機會，便要誅殺聖君。但炎離卻逃了。”

聽到此處，師如琴震驚不已，齊少清那樣的一個光明正大的大俠，卻因為被人挾持，不得已做出了這樣的事情，縱使師如琴現在是摘星閣的人，但是還是免不了對魔教一陣痛恨。

“後來呢？為什麽會扯上陸家？”陸潛道。

“炎離在幼時曾與益州知縣陸子墨結為異姓兄弟，他受傷後躲到陸家。兩派便去陸家追殺炎離，但陸子墨誓死不肯交出人來，後來......後來......便兩派便屠了陸家滿門。”

真相突然清晰，陸潛雙眼猩紅一片，聯想到紅姨所說的話，手指不知不覺地握緊。

師如琴卻從她的話中聽出了一絲奇怪的地方，上次天輝鏢局的黎總鏢頭死之前，明明說了一個“肖”字，為何，紅姨卻沒有提到？

“那姓肖之人，是誰？為何你沒有提到？”師如琴質問道。

紅姨眼神卻閃過一絲疑惑，不像是裝出來的。“姓肖？什麽姓肖之人？”

師如琴這才將黎天輝死前透露的事情說與紅姨，紅姨聽後，卻搖頭，迷茫道：“賤婢並不知情，但有一個人，很是重要。”

“是誰？”陸潛道。

“那個人是玄天教鬼長老的護法，而且整個計劃都是他謀劃的，最後殺死陸子墨的，也是他。但是，自參與整個事件以來，他都是蒙著面，仿佛是見不得人一般，且滅門之案結束之後，他便消失了。”

陸潛眼神閃動了兩下，突然憶起杜管家死前的遺書裏，提到的那個胸口有紅斑之人。而且，他些日子昏迷時，在夢中所憶起的過往，那個殺死齊少清的人，也是蒙著面。

難道，他們是同一個人？

他最後消失了？恐怕，不是消失，而是藏在了某一個地方，替玄天教策劃著不為人知的事吧。

這樣一個心機城府和手段毒辣之人，他怎能放過？

紅姨將事情的始末通通告知，說完之後，便知罪孽深重，立即伏地，哭訴道：“賤婢什麽都告訴聖君了，求聖君開恩，饒了我吧。”

陸潛眼神平靜無常，看著紅姨埋在地上的腦袋，和怯弱的身姿，勾起一抹嘲諷而殘酷的笑，然後毫不猶豫地舉起了劍。

“本座可沒有說過，會饒了你。”冰冷的話語突然猶如一盆冷水把紅姨從頭到腳澆了個遍，涼得她戰戰發抖，涕淚橫流。“聖君，賤婢錯了，賤婢錯......”

話還未說完，陸潛便毫不猶豫地一劍將她封了喉，血液從她的脖子上染了下來，宛如瀑布，她瞪圓了眼珠，難以置信地看著陸潛，最終倒地斷氣。

風姝瀾看到紅姨被陸潛殺了，宛如一只悲慘的喪家犬，垂下了頭，發絲淩亂，再也發不出半點聲音，身死寂滅的間隙，卻不知道自己的眼淚和血液早已融在一起，根本分不開。

陸潛看著此刻已經變得瘋瘋癲癲的風姝瀾，突然想起了自己在街道上如同行屍走肉般過的那些日子，同樣的瘋瘋癲癲，同樣的迷茫痛苦。

“你就好好享受吧，風姝瀾。這都是你應得的報應！”

陸潛的話就像是魔音一般纏繞著風姝瀾的心，風姝瀾低喘著，發出幾聲囈語，一睜眼，就是滿目的血色，就像是那天晚上，陸家的屍海，又像是紅色的妖魔，陸家人的鬼魂。

他們死死地掐著她的脖子，在瘋狂的叫囂著，為什麽，為什麽要殺我......

“啊啊啊，不要過來，不要，嗚嗚嗚嗚......”風姝瀾想要揮動手臂將他們趕走，可是，她發現自己的手臂沒有了，只有一條斷肢，掛在肩膀上。她又尖叫起來，在地上翻滾了幾下，最後痛苦出聲，淒厲地哭喊了起來。

師如琴神色冷峻地看著她，雖然她現在落得這個下場，但是卻讓人同情不起來，畢竟，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。

她擡頭擔憂地看著陸潛的背影，即便是親手將風姝瀾懲罰，可是，陸潛渾身上下卻沒有一絲高興和愉悅，反而是更加濃烈的陰冷，更加的瘋狂暴虐。

每一次覆仇，就像是在狠狠地揭陸潛的傷疤，讓他不得不再一次想起那些血腥的過去，那些孤獨冷漠的日子。

師如琴很想上前抱抱他，安慰他，可是......步伐卻怎麽也邁不開。

“回摘星閣。”陸潛突然對身後的師如琴道。

師如琴微微一楞。“這麽突然？”

“秘籍已到手，是時候將神功練至大成，然後......將玄天教夷為平地。”陸潛的眼裏刀鋒淩厲，掀起了新一輪的殺戮。

“君座英明！”師如琴拱手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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